第一次打工,第一天上班,就因為公司的日文翻譯請病假,莫名奇妙被找去代班翻譯。

來訪的日本社長超愛講話,開場白就來一大串日語,聽得我雲裡霧裡,我翻譯給旁邊的老闆說「他問候你好」,老闆鐵青著臉小聲問我「他不是說了很多話嗎?怎麼只有一句翻譯?」,我回答老闆,那都是不重要的日文敬語,不用翻譯……

拜託,我也只追了日劇「愛情白皮書」一年,日文三級檢定也是混的,你想我能翻譯得多好呢?當年也不知打哪來的自信,居然敢一屁股坐上翻譯的小板凳,有模有樣地在兩位大老闆間「翻譯」,實在太丟臉了,放在今天,說什麼我也不敢,原來,歲月不只是把殺豬刀,歲月還是把磨刀,把每個人的膽子越磨越小。

說得好聽是「初生之犢不畏虎」,講真話叫「笨」,年輕時敢闖、敢冒險,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,不是因為自己多厲害,就是「笨」而已,笨到很多事不知道後果,這才敢勇往直前,後來聽說我翻譯的那位日本社長,手握公司的一半訂單,我被嚇到說不出話來,要是因為我的破日文搞砸了這一半訂單,不知道要怎麼賠?

拉長時間跨度來看,「笨」或「傻」還真不是壞事,反而是好事,我認真觀察過周圍「路遙知馬力」的老闆們,發現一、二十年後,撐得比較久的人,往往不是最聰明,反而是比較傻的老闆,這類老闆碰到困難和變局時不知道要害怕,所以不會變來變去,就是天塌了,老闆也一樣堅持下去,往往得好幾年後再回頭看,才領悟出當時堅持的危險,後知後覺,才會嚇出一身冷汗,我的結論是,越傻越憨膽的人,越能撐過風風雨雨。

疫情什麼時候結束?什麼時候不再限電?什麼時候可以撐過通膨、缺工、缺芯片、缺供應鏈、缺艙位…?不只你在問,阿榮我也每天都在問,但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答案,我們缺的是笨一點、傻一點的智慧,我們缺的是不害怕的勇氣,因為得先不害怕,才能勇往直前、義無反顧,就像阿榮我當年一樣,這麼破的日文也不害怕去幫忙翻譯,簡直又笨又傻到讓人無語。

紛紛擾擾的世界中,「傻」既是堅持,也是不害怕的智慧,建議你閉上眼睛,想辦法感覺一下年輕時什麼都不怕的「傻」勁,不害怕,我們就能撐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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