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
「阿榮,有放假就要回來喔…」
想起來沒?
是的,這正是十四年前我第一篇「阿榮的話」裏的廣告台詞,那個擔心寶貝兒子當兵會胸口鬱悶、中氣不順的媽媽,給阿榮寄去「鐵牛運功散」後,還不忘嘮叨兩句。
大概是二十多年來,每逢十一長假我必回台北上班的習慣,老媽十一前就不斷狂call我「阿榮,有放假就要回來喔…」,問題是今年放假怎麼回去?回台灣得先隔離兩周,出來後把親朋、好友、同事、客人走一圈,少說又得兩周,11月初飛回上海再隔離兩周,等可以正常上班都到了11月下旬,我看直接過聖誕節算了,我問老媽…
這怎麼回去?
其實像我這樣想回家,又害怕不斷被隔離的阿榮不在少數,我們每天都掙扎要不要回家?掙扎要不要把青春耗費在防疫旅館裏?我想念疫情前可以上海、台北當天來回飛的日子,不是說「失去才知道珍惜」,十多年前要經香港轉機,那時只覺得是在浪費生命,但和現在來回台灣一趟,就要花上一個月隔離時間相比,只要能不隔離,就算從香港轉機,我也覺得是件很可愛的事…
疫情逼得我們必須不停地做決定,決定要不要回家?決定要不要隔離?決定公司要不要撐下去?決定要不要因急單而擴廠?面對疫情,我們是決定留在原地,什麼都不做?還是決定後退,見好就收?或是就算有不確定的未來,我們仍決定繼續前進?
其實都沒關係,只要能自己做決定,就是很幸運的事了,疫情下很多人連決定的權力都沒有,看看印度,成千上萬靠日薪過活的印度人,因為疫情封城而在大城市失業,因為沒吃沒喝,讓他們只能決定攜家帶眷步行上千公里走回老家,和這些人比起來,我們雖然不能回家,但已經夠幸福了,不是嗎?
當兵的小鮮肉吃要「鐵」牛運功散,到了我這把年紀,「鐵」很快會生鏽,所以我決定告訴老媽,雖然阿榮又回到當兵不能回家的日子,但請她這次就別再寄「鐵牛運功散」給我了,找找看有沒有「不鏽鋼」牛的運功散,會比較有效。